一大早就被老婆叫了起来,驱车赶往老家。我向来是个寡言的人,对于感情这回事从不擅长,于是老婆总结了一下,叫了我许多年的余木头。
许不知是人的年龄大了些,还是岁月从我这带走了些许,我竟然对老父亲有了些许的期待。一路上除了碰见一个追尾的,一切都还算顺利到达。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就来到了那扇熟熟生生的铁栅门,上面爬满了绿蔷薇,风微微吹,它悄悄颤儿。
“爷爷奶奶!我们回来啦!爷爷!爷爷!”这是我的两个女儿,她们是我那老父亲的心头肉,至尊宝。里屋一对老夫妇颤巍巍的朝这边挪着小步。一条熨烫过的水洗西裤,一件白色衬衣外搭一个灰色的'毛线马甲,手里还捏着个遥控器,这就是我那老父亲,这么多年,喜欢看新闻真是一点没变。“哎!我的阿宝阿妹回来喽!”父亲拥住朝他扑过去的两个丫头,“回来了。”这是他对我说的。“嗯。”
在里屋整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身心得到了一种特殊的满足,比如满屋的笑吟,比如说一直没有冷下去的灶台,比如抑制不住的愉悦,比如……
打开一扇门,是另一个世界。
偌大的庭院只有一颗榕树在那生活了好多年,老榕树下多了一位白了满头的老者,双手插进裤兜像大山一样屹立着,一直一直,一直到了许久,远方天的西边早已红了个满足,我了解这样的他,此时的他有点儿怀念,也有点儿悲伤,还有点儿无奈。我学着他的样子,也把双手插进裤兜里,朝他走了过去,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支递给他。
“啪,哒,呼——”
我和他一口接着一口的吸着,一齐站在树下看着远方。太阳的红染了我和他的眼睛。
好久好久,好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我们都活在了回忆里,直至连太阳也落了山。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留下烟头带的那点猩红,转身回了屋。看着那颤巍巍的背影,我呓语着:“爸爸的爸爸想爸爸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不光爸爸的爸爸想爸爸了,其实爸爸,也想爸爸了。
那棵老榕树是父亲的爸爸带他一起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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