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啜饮一杯苦茗,便品得生活甜蜜静好,在舌尖静淌;人说,静抚一棵老树,便触到生命不息的顽强,在指尖萦绕;我说,凝望一个背影,便看到不懈坚持铸成的辉煌,如阳光濯濯,在心头闪耀。
那是在斯里兰卡加勒古堡。海崖边上,能直面印度洋的咆哮,景致颇好。唯崖尽头的小棚,极不协调的存在,棚旁花花绿绿覆盖如山,不解的存在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
黄昏时分,海崖的`栈道上人来人往。我朝着崖边落日的余晖眺望,隐约可见一个身影。带着探究的神秘,渐渐走向他的方向。他,伫立于海浪中间的礁石上,在橘黄的夕阳下,仿佛为背影渡上了一层金光。他,有一种无言却尽欢的流畅。
弯腰,伸手,捡起,放入背篓。慢慢地直起身,缓缓地往前走。弯腰,伸手,捡起,放入背篓……一遍又一遍,如海潮,同起同落。
路边静坐的老奶奶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笑道:“总是他。”出于好奇,我驻足聆听。
余辉中的他,七十来岁,出生便与海相依。六十岁对于一个渔夫而言,正是知天命享安乐的年纪。而他,从十几年前开始,就在这海域捡拾塑料袋等垃圾,收集堆叠,防止它们流散到更远的海域。“那个地方,看到没?”老婆婆指向的正是不知被我在心里嫌弃了多少遍的小棚,“他就住在那里,一天到晚捣鼓那些破烂,几年前好象还获了个什么环境保护奖,有名的很。”她笑着望向礁石,“了不起的人啊。”
心,在那一刻被强烈地猛击。不知是愧疚,还是敬慕。我用一种全新的眼光凝望那渺小而又伟岸的背影。他仍在前行,娴熟的动作,悠然而自如。
看得久了,竟不知是他朝着风景迎去,还是风景面着他袭来。他在夕阳下行走,夕阳绕着他的背滚动。海咆哮着仿佛要将他卷走,他沉默着仿佛能将海吞没。他佝偻的背上驮着日的雄伟,而伸出的手中攥着海的宽阔。
礁石之上的背影,成为我心中最靓丽的风景。如填海的精卫,如移山的愚公。他让我想起一切为美好坚持不懈因而崔巍不倒的事物。他们是每个时代都渴求的微光,是人的渺小散发出的伟大。远处这沉默厚重的身影,仿佛可与日月同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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