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刚放寒假,奶奶捎信来希望我回家过小年,我连忙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就回家。可能因为兴奋过度,我晚上踢开了被子,第二天就重感冒—不吃不喝、上吐下泻。这可急坏了外婆,本来可以将我“完璧归赵”的,但现在我这样子叫她怎么交差呀?……
在我的记忆中,外婆的中药特别管用,家里人谁有个三病两痛的,只要外婆一出手,保证药到病除。我后来才从母亲那得知,外婆的父亲原是当地有名的“土郎中”,一家五姊妹就外婆一人得到了太姥爷的真传。
8岁那年,我寄居在小镇沙市外婆家。原因是:爸妈刚分家出来单干,平摊了大家庭400块的外债,这个数目在80年代初也称得上是“巨额”负债了。为此,父母双双赶赴浏阳煤炭公司打工,我就只能选择“托管”。就这样,我有机会体验一把外婆中药的厉害。
那年刚放寒假,奶奶捎信来希望我回家过小年,我连忙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就回家。可能因为兴奋过度,我晚上踢开了被子,第二天就重感冒—不吃不喝、上吐下泻。这可急坏了外婆,本来可以将我“完璧归赵”的,但现在我这样子叫她怎么交差呀?
吃过早饭,外婆就匆匆忙忙赶到镇上药铺抓来一些我不知名的中药。这还没完,她又跑到山脚、河边,扯回一些草根树叶之类,然后将它们统统塞进一个大沙罐里,搁在煤炉上慢慢煨煮。
我也不晓得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被外婆从床上拉了起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褐色液体端到了我的嘴边。
“来,牛妹(我的小名)乖,喝了这碗药就神气了。”外婆一般都是“先礼后兵”。
其实,这不是我头一回喝中药。第一次是我5岁那年为逃避打针而自愿选择喝中药的。那后悔的选择留下的“痛苦记忆”至今依然清晰:母亲一手托着我的脖子,一手端起药缸子,从“一”数到“三”时,我则紧闭双眼、捏住鼻子,“咕咚咕咚”一“灌”而尽,然后感觉从舌根以下的所有部位都是“苦”的,就连后来一段时间说梦话都是“我不喝药、我不喝药”。
“苦不苦呀,外婆?”我总觉得明知故问可以舒缓紧张程度。
“外婆煎的药不苦,放了好多甘草(现在才知道那是骗我的),你只要把嘴张大些,摒住呼吸,一口气喝下去,就什么苦味都没有。”外婆盯着我,眼睛里写满“坚定”二字,仿佛在给我勇气,又仿佛在逼我“就范”似的。
“骗了我,你要赔!”知道拗不过,我只好丢下一句无厘头的话,也算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药汤从口腔穿过食道,进入胃里,接着在胃里经过一阵短暂的翻江倒海后,隐隐一股淡淡的甜味涌上舌根,并渐渐蔓延到整个口腔。咦?外婆的中药果真不同凡响。我对中药的抵触情绪开始慢慢消融,这天的中午和晚上我照此法又喝了两碗药汤,而腹泻次数明显减少;至当晚零点,我还吵着外婆给我煮荷包蛋吃。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就嚷着要回家。外婆说:“你的感冒没有痊愈,还有点腹泻,得再吃一两天中药。”
“我全好了,饭也能吃了,你要不让我回去我就不吃东西了!”我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损招”,还真管用,外婆见我去意已决,胃口正常,默许了我的.要求。
临行前,外婆提着一个装满了玻璃瓶的布袋子交给我。她打开袋口,指着一只印有“维磷补脑汁”字样的瓶子对我说:“这里装的是你今天中午喝的,要记得回去让你奶奶热一下。”
我惊叹外婆收藏了这么多“品种”的玻璃瓶。接着,她又指着一只盛“鱼肝油”的瓶子说:“这是晚上喝的,明天早上还有一次,在那个葡糖糖输液瓶里装着,记住了吗?”
我点点头,一种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我马上捏住鼻子,努力装得像是在擦鼻涕的样子。交待完毕,外婆一手提着装满中药的袋子,一手夹着我塞满衣物的小皮箱,步履蹒跚的走在前头,我则默默跟在后边,来到集镇的车站。
外婆给我买好了车票,又再三嘱托司机大叔,到了“泮春”(当时的客运车在一般小地方是不停车的)记得提醒我下车。
坐进即将驶离小镇沙市的车里,看见外婆帮我准备的中药瓶子侧在一旁,瓶里咖啡色液体来回晃荡着,我忙把它扶正来。手触摸到药瓶时,感觉里面的液体还在散发余温,在这个寒冷的冬日,这样几瓶小小的中药却让不谙世事的我体会到“温暖”的真谛。一路上我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过它们,想必离开了,它们也残留在我的胃里,载着外婆的爱慢慢渗透到我的全身,驱散那“烦人”的感冒。
外婆的中药,给了我一个生活的诀窍——苦尽一定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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