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挂鞭炮在空中霹啪炸响。隆冬。东北某城市的一家酒店开业。门前人群熙攘。被邀请来的客人在男主人公金思文(三十六岁)的热情接待下纷纷向店内走去。忽然,金思文的目光和走在街上正向这边张望的吴启德(三十七岁)的目光不期而遇。吴启德走过来:“喂,老同学你在忙活什么哪?”金思文有些难为情地:“你看,下岗了没法子,于波硬逼着我凑俩钱弄这么个饭店,今天开业。”吴启德的妻子陶燕燕凑过来:“哟,金主任摇身一变当上老板啦!”吴启德:“这么大个事儿也不通知老同学一声?”又对陶燕燕:“咱不请自到,走,也喝杯喜酒去!”金思文:“那太好啦!欢迎欢迎!”金思文领着吴启德夫妇向店内走去。
(二)
酒店里。几个包房和大厅内的饭桌前已经坐好了客人。人们在谈笑着。服务员正往桌上端菜。金思文的妻子于波从厨房走出来,她看着金思文领进来的吴启德夫妇,忙迎上前:“吴科长,燕燕,你们来啦!”陶燕燕故做姿态地:“你们俩也太小气了,开这么大个酒店还差我们喝杯酒?我们这是不请自到!”于波:“忙活懵了,多谅解吧!”又对金思文:“快请二位坐下吧!”金思文热情地请吴启德夫妇入座。
(三)
鑫利达酒店对面的光明酒店。店内。邢光明(三十六岁)和妻子梁姣隔着玻璃窗在观看着鑫利达酒店。梁姣:“当初我让你开饭店你嫌掉价,怎么样,现在金思文那小子不也走这条路了,人家还是车间的正主任呢。”邢光明:“现在是大势所趋,当厂长的下岗练摊也没人笑话,我那时候行吗?我那也叫二百多人的.车间副主任哪,几天功夫跑到小吃部里低三下四地伺候人来了,心里好受吗?”梁姣:“小吃部怎么啦?伺候人又怎么啦?没有我当初那小吃部能有今天咱这光明大酒店?你能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邢光明:“不管怎么说,我这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当初灰溜溜地被人家赶出厂门...梁姣不耐烦地:“得得得,别提你那些臭事了!一想起来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还有脸提呢!”邢光明:“我真恨金思文那小子,还他妈老同学呢!”梁姣:“你恨人家干什么?你那叫自作自受!你有能耐咱们和他在做生意上比一比,看谁发发发!”
(四)
鑫利达酒店。客人们推杯换盏,气氛热烈。金思文和于波拿着酒和杯来到吴启德夫妇的桌前。金思文:“来,我们两口子敬大家一杯!”吴启德拉住金思文的胳膊:“都是老同学好朋友,用不着敬,坐下来稳稳当当陪我们喝几杯!”金思文无奈只好坐下。于波对金思文说:“那你在这陪咱老同学喝两杯,我先到别的桌看看。”吴启德:“谢谢老同学了!”于波彬彬有礼地向大家点头致意,转身离去。包房里。徐志刚(二十六岁)举着白酒瓶子向石欣(三十六岁)敬酒:“石局长,我敬你一杯!”石欣:“我还是来啤酒吧,白的实在是喝不下去。”徐志刚:“那也好,说着拿过啤酒给石欣斟上。这时于波走了进来。有人说:“老板娘敬酒来了!”石欣刚刚端起酒杯又重新放下,眼里露出异样的光彩,但仍不失其稳重的风度。于波温文而雅地:“感谢大家来参加我们酒店的开业仪式,我敬大家一杯!”徐志刚:“于姐,是来白的,还是啤的呀?”于波:“大家随意。”徐志刚:“反正今天高兴,大家都来白的。”众人齐响应:“来白的!”石欣接过于波手里的酒瓶:“我和他们两口子是同学,这酒我来倒,于波提!”外面的厅里,金思文陪着吴启德等人喝酒。金思文放下酒杯,问吴启德:“现在厂里形势怎么样?”吴启德:“不怎么样,铸造车间又放假了。”金思文:“你们销售科的工资还能开出来吧?”吴启德:“不行,现在咱们厂的产品实在难销。你还别说,前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咱们的产品又成了抢手货,我的办公室里挤满了人,我不停地批条子,那个乐呀,竟然乐醒了!”陶燕燕端起酒杯:“思文,我敬你一杯!先替俺家启德说个情,等哪天他也下岗了,得到你门下混口饭吃。”说完碰了下金思文的酒杯一饮而尽。金思文也把杯中酒喝了下去,说:“嫂子,别这么说,启德他咋也混不到我这一步,真要是有下岗那天,干点儿啥都比我有出息。”陶燕燕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嘴里却说:“那可不一定。”包房里。石欣斟上一杯酒递给于波,深情而又真挚地:“我敬你一杯!祝你和思文事业有成!祝鑫利达酒店兴旺发达!”于波:“谢谢!”二人碰杯,一引而尽。有人喊:“金老板来啦!”金思文走过来:“我来晚了,于波给大家敬酒了吧?来,我再敬大家一杯!”于波:“你脸都红了,别再喝了!”徐志刚:“金哥,你心思到就行了,别再喝了!”金思文:“那怎么能行?大家都是为我捧场助威来了,特别是我们的老同学石欣为我们开这个店可帮了不少忙,各种手续都是他跑下来的,来,让我表示一下心情!”说着开始给众人斟酒。
(五)
寒夜。万籁俱寂。雪花飘飘。居民区。几幢平房中的一间亮起灯光。金思文家。挂在墙上的石英钟指向四点。钟面上的“猫眼”不停地转动着。金思文揉着惺忪的眼睛,起床穿衣服,他在打着呵欠。于波翻身醒来,问:“几点了?”金思文:“四点,我该走了。”于波:“等给孩子做好饭我就去帮你。”金思文:“别着急,一定要给亮亮收拾利索再去。”于波深情地望着丈夫,点点头。
(六)
浓重的夜色。雪片横飞。
金思文踏着积雪走出家门,身后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脚印。
(七)
鑫利达酒店的厨房。
灯下。金思文腰间扎着围裙在和面。案旁放着一大盆包子馅。
门开。方淑萍(二十三岁,服务员)和林文娟(二十二岁,服务员)走了进来。
林文娟:“金老板来得真早,都干上了呀!
金思文:昨天早晨蒸了二百个包子没够卖,今天我想多蒸些。
方淑萍边扎着围裙边歉意地:金老板,我们是不是起来晚了?
金思文:不,我想让你们多睡一会儿就没叫你们,这几天你们也够累的了!
方淑萍:老板都不怕累,我们怕什么。
金思文用干面搓着手,憨厚地:谢谢你们!
黎明。雪霁。大地一片银装素囊。
居民区纷纷亮起灯光。
鑫利达酒店的厨房。灶上的笼屉里冒出缕缕蒸汽。
金思文和方淑萍、林文娟在案前包着包子。
林文娟打了个呵欠。
金思文看在眼里,说:“困了吧?从明天开始你们晚点儿起来。”
林文娟:“这不算啥。我们乡下人不像你们城里人那么娇气,在家里啥活不干?啥罪没遭过?”
金思文转过头问方淑萍:“淑萍,你是城里人,娇气吗?”
方淑萍:“文娟净瞎说。城里人就都娇气吗?你在家盖过房子背过砖吗?上几十米高的楼上顶风冒雨施过工吗?挨过沥青的烫吗?”
金思文:“你在建筑部门干过?”
方淑萍:“嗯,当过工人,那才叫苦呢!”
金思文:“怎么不干了?怕苦,嫌累?”
方淑萍摇头
林文娟:“那为啥呀?”
方淑萍还是摇头。看得出她有难言之隐。
(八)
初夏。柳枝轻摇。花团锦簇。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光明酒店门前。梁姣在拉客。
有几个人走过来。梁姣迎上前,热情地:“几位大哥吃饭哪?请到里面!”
客人甲欲往屋里走:“有什么好吃的?”
客人乙拉住他:“咱到对面‘鑫利达’吃去,上次我在那吃得挺好。”
梁姣:“大哥,都到门口了就进屋吃吧!要啥有啥。”
客人乙:“哪天再来吧!”说完拉着几个同伴朝鑫利酒店走去。
望着那几个人的背影,梁姣咬着牙转身进屋。
店内的一间包房里,几个青年在么五喝六地喝着酒。
梁姣走进来:“来,大姐陪你们喝几杯!”
留着披肩发的青年高声叫着:“老板娘陪咱喝酒,三生有幸!哥们喝呀!”
梁姣给大家斟满酒,端起酒杯说:“今天这客我请了!咱们干了这一杯!”
另一个留着草平头的青年不解地:“你请客为啥?哥们喝得起酒就花得起钱,瞧不起谁咋的?”
梁姣陪着笑脸:“看这位小兄弟说的,你们常来捧场,大姐请次客算得了什么,来,干!”说着一扬脖满满的杯白酒到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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