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温克人的传奇与挽歌_小说

2021-01-14 小说

  这是一部鄂温克民族的史诗,迟子建以一位年近九旬的最后酋长女人的口吻,诉说着感天动地的生存故事,描述了这个少数民族的百年沧桑,写活了一群鲜为人知、有血有肉的鄂温克人。

  他们过着简单的游猎生活,与驯鹿相依为命,以驯鹿的饮食与生存为中心,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一路迁徙,始终不曾越过那条河流;

  他们备受磨难,在悍雪横扫的严寒面前,在突如其来的猛兽面前,在出乎意料的瘟疫面前,这个弱小的民族以惊人的毅力,顽强地和命运抗争;

  他们胸怀大爱,面对俄军的侵袭和日寇的铁蹄,历经战争的种种苦难,却只是想保留自己的独特民风,一次次地寄希望于萨满法师;

  他们又是那么地无可奈何,眼看着驯鹿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苔藓和蘑菇,眼看着搬迁的同伴眼里流露出凄凉迷茫的神色,却无能为力,因为谁也无法阻止这个民族的离散;

  ……

  在民族的传奇之外,更令人感慨万千的,是两个通灵的萨满法师用自己的旷世大爱,为迷路的人们点燃了一盏盏生活的明灯,而自己的命运却悲凉无比。

  尼都萨满终生未娶,膝下无子,即使有情有义,也无法与心爱的女人走到一起,甚至是与心上人眼神的交会,也遭到世俗的冷眼和亲人的阻止。在一场神鼓舞蹈中,他筋疲力尽,衰竭而亡。

  妮浩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疼她的丈夫和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可惜天意弄人,在尼都萨满去世的第3年,她被选定为这个民族的`新萨满,必须用自己的生命和神赋予的能力保护自己的民族。

  为了救活一个得重病的10岁孩子,她的孩子果格力却从松树桠上掉了下来,留给人间最后的呼喊:“额尼(妈妈)……”;

  为了救活被熊骨卡喉的马粪包,她的第二个孩子交库托坎被马蜂蜇得面目全非,当场殒命;

  为了主持酋长的葬礼,她的第三个孩子耶尔尼斯涅追赶畸形的鹿仔而卷入河中央的漩涡,一去不返;

  为了救活偷鹿的少年,她再一次穿上神衣系上神裙,而尚未出世的孩子却胎死腹中……

  每次跳神,都要死掉一个自己的孩子!而所有的这些,她都有先见之明!

  无奈之下,她只得将麝香放在衣兜里,以此避孕。这种奇异的香气却让她和丈夫泪水横流——谁不希望拥有自己的孩子?

  如果说萨满的救赎是民族的麝香,那么很显然,小说里麝香的香味是有毒的,因为它总是以牺牲另一个人为代价。

  《额尔古纳河右岸》的作者以平静的口吻诉说着一个又一个死亡的故事,而两个萨满的悲情人生却催人泪下。最后,族人阻止了新萨满的诞生,以此结束命运的荒诞,却也异化了自己的民风。

  小说的结尾意味深长:“我落泪了,因为我已分不清天上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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