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小说欣赏：青年时代节选

2021-01-16 小说

　　小引

　　虽然我已成长为一个具有比较牢固的基础知识和略具社会阅历的小青年，但是缺乏分析、判断、表达和适应社会的种种能力，结果在许多时候、许多场合都难免碰壁或受挫。就像那石山上的竹子，艰难地生长。一点都不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也不知道希望在何方，眼前似乎一片迷茫……

　　（1962年秋）

　　小学已经开学，小弟乃良在峰市中心小学读高小了。大弟乃丰已决意退学，从师学艺。唯有我，高考落选之后，整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大概家人和邻居也知道我心情不好，再没有人提起高考的事。

　　几天之后，父亲从新桥头捎信回来，要我去一下。我赶忙到父亲店里。一进店，父亲就说：“叫你到峰河小学去代课，你去不去？”我觉得自己反正在家没事，去代代课也好，免得整天烦恼，于是答应了。父亲接着就说：“那你明天就到峰河小学去。到了那里，要向其他老师好好学习。”我唯唯允诺着。第二天，我便到峰河小学去报到。

　　峰河小学，就是我以前读高小时的峰市中心小学。因为几年来学生数逐年增多，校舍不够用，中心小学又搬迁到三峰村的寨上，而这里只保留初级小学，专门接收峰市街和茅坪头（峰市直属队）的学生。当时，这里有四个年级近百个学生和三男一女四位老师：赵爱佳、何国基、童长耀和女教师谢义真。因为谢老师即将坐月子，向峰市学区请产假两个月，需要请人代课，高考落榜的我，经乃谟兄推荐，就到这儿来了。

　　去到学校，四位老师都很热情。校长赵爱佳给我安排工作——代理谢老师上二年级的功课。谢老师把语文、算术（那是还不是称“数学”）的进度一一告诉我，还大致介绍了班里学生的情况，还问我有什么问题。我当时对教育教学还一无所知，只是听她说，提不出任何问题。谢老师交代完毕就回家去了。

　　第二天，我就去上课。

　　起初，我以为教小学一、二年级很容易，语文课不过就是教人识字，只要学生会读会写就行。我对汉语拼音基本没有问题，以为只要按照生字的注音教学生读就行；我对写字也没有问题，以为只要教学生按照笔划一笔一笔写来就行。所以，我觉得上语文课比较轻松，而算术似乎比较难教。那时的二年级，刚开始就要认识万以内的数，还有进位加法和退位减法。我不懂什么教学法，只是照本宣科，按部就班，学生听得似懂非懂。结果，许多学生作业做不出来或者错误百出。这时，我才感到不知道要怎样教学生才会懂。更头疼的是，因为不懂组织教学，课堂秩序比较混乱，因为这些学生平时都是谢老师诱导惯了，对我的生硬态度和缺乏章法很不适应，几天下来，几个比较调皮的学生开始在课堂上捣乱。

　　一天，赵老师来看我上课。学生看见校长来了，自然都很正经，两手向内弯曲叠放在桌上，坐得端端正正。见赵老师一走，他们又做鬼脸，乱说话，有的`还走来走去，整个课堂就像一锅粥。

　　后来，赵老师找我谈心。他先问我这几天上课感觉怎么样，我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他。赵老师说：“我们峰河小学的老师都是正规师范学校毕业的。我可以安排时间，让你先去听听课，看看其他老师是怎样上课的。”他还跟我讲了关于备课、写教案、课堂组织教学的问题。

　　峰河小学四位老师四个班，上课时一人负责一个班，功课很难调度。但是，赵老师还是想办法让我分别听了童老师一年级的语文和何老师三年级的算术各一节。课后，还召集老师们一起讨论，教我如何备课，如何写教案。之后，大家共同吃了一餐饭，还一起讨论了如何对付顽皮学生的问题。

　　经过老师们的帮助，我对备课、写教案有了一些体会，对组织教学也有了一些认识，但是，课堂教学还是欠章法，学生上课的秩序没有太大的改观。尤其是那几个调皮的学生，似乎已经摸透了我的脾气，不管我怎样，他们就是软硬不吃。没办法，我只得向赵老师求助。赵老师找了这几个学生谈话，还带我到峰市街上进行家庭访问。

　　赵老师把我带到最调皮的学生家里。赵老师作了介绍，向家长说明了来意。我首先主动向学生家长说明，我刚刚走出校门，什么都还不懂，不知道学生对我的教学有什么意见，也不知道他们回到家里怎样汇报。赵老师则说：“俞老师虽然刚从学校出来，但他是学校里的高材生，水平高，有活力，请家长学生多多支持他的工作。”接着，家长把学生叫到跟前教训说：“你看人家老师，工作很忙，还要抽时间来家访。俞老师很谦虚，你们学生要好好向他学习。”我对学生说：“我只比你大几岁，我们可以交朋友。我课堂上什么问题没有讲清楚，你随时可以举手提问，课后作业不会做，我可以随时教你。不过，上课时你就不要走来走去，不要高声大叫，好吗？”小孩子点点头。我说：“我们拉个钩吧！”他爽快地答应了。

　　家访过后，情况果然好转了许多。那时，我经常搞一些小测验，学生成绩随时都能知道。起初的教学效果比较差，后来有了提高。我及时地对学生进行讲评和鼓励。特别对那几个调皮学生，一有进步，我就给予表扬。到我两个月代课期满，班里学生的学习成绩还算基本上稳定下来，把学生一个不缺地交回给谢老师。

　　这次代课之后一个月，峰市中心小学又有一位女教师请产假，我又被请去代课，代理课程是二年级的《语文》和四、五年级的《常识》。那里学校大，教师多，教研活动比较频繁。我一直代课到学期结束，也得到了一次较好的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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