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一次金山沟他和她巧遇后就再也没见面。谁也不知道谁的近况如何。就在他的女儿和她的儿子同年不同日出生快二岁的时候,她才得知他家进了城,而且和她家相隔不算远。
出于礼节,她想去看他和瑛子。娘带着她的小儿子,看着娘那样辛苦,不忍和娘说实话。只好说了谎。长这么大她还没有说过谎。没等谎话编出,脸先红,心先跳,汗先流。
“娘,和您说个事儿,一会儿我去商店逛逛,给宝宝买几件衣服。”娘娘看她,又亲亲宝宝说。
“宝宝衣服不缺,不买也行。”她过来扶着娘的肩膀说。
“娘,这不是宝宝快过生日了吗?”娘想也是。“那就买吧!早去早回。”娘突然发现她脸上的汗珠顺势地流了下来,娘心里犯嘀咕,这闺女今天是咋的了。
得到娘的准许,她像一只出笼的小鸟飞出家门。
已是深秋的下午,阳光依然很热,路上行人来去匆匆。她骑着老公买的微型绿色自行车穿梭在去往他家的方向。当时他家住的是平房,还在一条巷子里,左拐右拐,费了好的大劲才找到。
小院不算大,院里还有一个葡萄架。瑛子穿着很随意,看上去就像家庭主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靥。瑛子在葡萄架下摘菜。
她走进小院轻声细语地问:“瑛子在家吗?是我。”瑛子见到她,先是一愣,后来便热情邀请地她进屋。屋里不算很大,但收拾还挺干净。她把带的礼品放在了柜子上。睢一下,屋里没有他。却看见他的女儿站在窗台上睁着大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阿姨。她想示意要去抱抱他的女儿。瑛子突然说了一句。
“他还没下班呢?快回了”。她坐在炕沿边,想说啥又不知说啥。不停地摆弄衣角。
瑛子说:“既然你今天来了,等他回来吃完饭再走吧!咱们好不容易见一面。”她应许了!瑛子一边做饭,一边夸自己的男人怎么怎么对她好。还说自己找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不知是故意炫耀还是说给她听。
“这女人啊,找个好男人就是福气,那就句话怎么说了的。有福不用忙,没福跑断肠。”看着瑛子满是幸福的样子,她没话可说。只是在那不停地点头。
她想,你瑛子知道我的幸福吗?
在那个看露天电影的年代,人们几乎成了看电影的“ 奴隶”,一到放电影的晚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聚集在村小的操场上。那晚,她记得上映《闪闪的红星》。她知道这部片子好看,她不知道他能否来,但她希望他能来。人群中,她在寻找他的身影。她穿着米黄色的连衣裙,两条小辫子上还扎上粉红的头花,很是好看
当电影快要开演的时候,几个臭小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看见她站在那儿,像一朵盛开的“野菊花”,美丽动人。上来就要挑逗。
“呦,这不是xx家的大小姐吗?在等谁呢?”其中,还有一个小子上来就要摸摸她的脸蛋儿。她气得刚要踢两脚。有人替她踢了。她一看是他。心里乐了。
“我可告诉你们,谁再敢招惹她,我跟你们不客气。”他挥舞着拳头,瞪着大眼睛,把那几个臭小子吓得屁滚尿流。她悟着嘴偷偷地笑。
“还笑,谁让你穿的花枝招展的。”他在埋怨她。
“人家不是女孩子吗,为什么不能穿的花枝招展。再说,这是俺娘给改制的,也没花钱。”他说不过她。电影马上就要开演了。他说。“你站在这别动,我出去一趟。”
她想,他会去干啥?不会是找什么“武器”吧!电影开演了,他匆匆忙忙从学校那边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个小板凳。
“坐着吧!站一个多小时你不累吗,我的小公主。”他就是爱开玩笑。她心里暖暖的,眼里湿湿的`。
她回头看看他,“那你呢?”“我没事儿,站着就行。”
.......
瑛子一桌饭菜做好了,四菜一汤。他进屋了。看见她来了,脸上还是洋溢感动的笑容。
“来了!”“嗯!”
他四平八稳地坐在炕上,她挨着瑛子旁边坐着。他冲着瑛子说,“今天家里来客人了,整两盅。”当他说到客人的时候,她心里很不舒服。后来一想,不说客人那说啥。
她提议在葡萄架下吃吧!瑛子的小女儿一个劲地拍着小手。
三人坐在一桌吃饭还是头一次,各自心里想的啥,都不能说出来。这顿饭吃了很晚,他和她也喝了很多酒。瑛子一再提醒别多喝,可他和她还是喝的很尽兴。她想,她必须离开了,否则他肯定要喝高。
瑛子把她送到院外,没有说下次再来的客套话。可她很想他能送一下。
离开了瑛子家,她不知道回家怎么向娘交代。宝贝的衣服也没买,本来就是一句谎话。
娘抱着宝宝在门外张望。一边哄着宝宝睡觉,一边说。“这死丫头到底去哪儿了。”
娘这时看着她从不远处推着车子摇摇晃晃地走来。“这孩子是咋的了,走道里倒歪斜的。”
到了娘的跟前,她看见娘在瞪她。
“出息了,去喝酒了,和谁在一起喝的?宝宝不管了?”
她过来轻轻地搂着娘,“娘,娘对不起,我.....我去看他了!”她想娘会骂她两句,或揍她两下。没想到娘却说。
“看就看吧,也不能看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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