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的重度患者的散文

2020-11-19 [第四单元]写一篇散文

　　天气很好，有云，阳光偶尔出现，当光线明亮的时候，从玻璃外照射进来的光反射到一个男人的脸上。男人头发乌黑，偏长，胡渣耀眼，眯着眼睛，穿厚重偏大的绒线衫，躲在有暖气的咖啡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他在享受一个孤寂的世界。

　　耳畔传来悦耳的爵士，迷幻的音调把午后打扮成充满光晕的混沌时光。男人点了摩卡咖啡。咖啡加巧克力的味道，把甜与苦巧妙的结合起来，仿佛相得益彰，却又是互不相干的两种味道。他偏爱这种口感。在为数不多的人中间，他极度的狂热这种口感。他就是这么一个自我的人。

　　拿起杯子，他喝咖啡。巧克力啊，甜腻的感觉混上咖啡的香味，他发出微笑。嘴角边上扬的一道弧线，引起了脸庞两个酒窝的出现。他其实是长相相当好看的男人。他却不爱打扮自己，只是随性，亦如他的性格随遇而安。

　　他常年盘踞在这家咖啡馆，有时喝咖啡，喝那种腻味的摩卡。腻味，很好的字眼。这是Joe和他喝过一次咖啡后直接的点评。Joe不太喜欢摩卡，她时常喝的是清咖。她觉得咖啡的颜色应该就属于黑色，除此之外，呵呵，那不过就是饮料而已。她很排斥摩卡，她不是那种巧克力女孩。

　　他笑着看她，看她鄙视摩卡的样子。而他，依然喝摩卡。

　　Joe不再同他喝咖啡，更多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去看电影。有的时候电影院里的冷门片都有他们两个的影子。其实，这样很好，两个人被一整场电影包围，没有人打扰，安安静静的看电影。他喜欢偷偷牵起她的手，她却故意闪躲。哎，还是无法走入她的世界。

　　还有时，他们下载了一些国外的文艺片。有冗长的画面，甚至有一些晕乎乎的、模糊不清的摇晃镜头，加之听不懂的英语以外的对白，把影片烘托成一款小众品。她会在看电影的时候涂香水。各种味道的香水，不单一的味道，把他的嗅觉提高到警戒线。如此一来，她的各种香味，他都留在了记忆里。他对她拥有着良好的记忆力，一些都归功于了这该死的香水味。

　　宝贝，你今天好美！邻桌的一个男人开始赞美他对面的异性。这是常见的一幕，或是情侣，或是仰慕对象。而对面的异性则一副欣欣然的样子，仿佛公主，应得这般赞誉。

　　男人瞥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异性。庸俗脂粉一枚而已。他灵敏的鼻子也闻见了对面异性的香水味。他打了个喷嚏。

　　他闻过Joe各种香水，他从未打过喷嚏。Joe的香水味，异于常人吗？不，她只是涂香水，她不是香水的制造者。他不过是觉得人不同而已。

　　再喝咖啡，摩卡上层的巧克力已经被喝掉，下面就是加了奶的咖啡。

　　邻桌男与对面的异性离开了。男人的边上的位子空了出来。

　　他的身边总是空出了一个位子。他试图问过Joe愿意填补这个空缺吗？

　　Joe很直接的拒绝了。你不缺人，你缺的是心。她笑着回答他。她曾经打开过他的微信，朋友圈里有Alina、Emily、Jessica、Ivy、Sabrina……在莺莺燕燕里，她没有属于她的位子。

　　她没声响的离开，像洁白的墙壁丝毫不沾染任何污迹；又像是风吹过的画面上偶尔泛起的涟漪，转眼消失平静；她还是一道光芒，在黄昏间偶尔发生，当黑夜降临，绝无容身之地。

　　她订了回家过年的车票。拖拉着银色行囊。坐地铁，过安检。她默默的留一个背影给这座城市。地铁上人非常多，她被挤到门的边缘，她顺手拿出手机，刷一下朋友圈，她看见他发了一条：看《午夜巴黎》。她透过文字，读出了『看』，而不是『一起看』的深意。合上手机，义无反顾的离开。她总是默默无声。

　　男人开始喝清咖。他遵照她的习惯。他买了各种香水。看电影的时候，他涂各种香水。

　　冬天过去了，新的一年开始了。万物复苏，春光明媚。午后，Joe拉开一家咖啡馆的门，直接走到吧台，她说，请给我摩卡，谢谢。

　　从此Joe只喝摩卡。她看电影的时候再也不涂任何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