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喜酒,看见新郎的奶奶,和我娘同龄的婶子,就过去和她拉呱几句。看出,她脸上洋溢着无比喜悦的心情,她很亲切地握住了我的手,让我坐下,我握着她老人家温暖的手,心里感到了一种难言的滋味,我想起了去世十多年的娘。
15年前,俺娘患上脑血栓病,卧炕四年而去。她从小失去父母,一生受尽孤儿的苦;结婚后性情暴躁而又懒惰的父亲经常为鸡毛蒜皮小事和她无理取闹,甚至大打出手;她忍辱负重把我们弟妹六个拉扯成人,又拼命地挣钱供应我们上学婚嫁。出尽了力,没有流泪;吃尽了苦,没有埋怨;给我们的总是笑脸。我们都成家了,家境也渐渐富裕了,她却走了。她对儿女的责任释了,留给儿女的是太多太多的遗憾。我和婶子说着话,心里阵阵难受,心酸,泪水难以控制的溢了出来,我怕办喜事的人家看见不乐意,就解释说,看到婶子想起俺娘了,想到俺娘看不到孙子结婚心理而遗憾,借词告辞了。
出门,水泥路平坦宽畅,路灯五彩闪亮,偶尔传来散步者的闲唱,心里更是酸楚,泪水止不住流淌----娘呀,你活着该多好,我就可以陪伴着您看看繁华的街道,欣赏夜色美景,和你说着话,心旷神怡;我会用手搀着您的手,会感到您的手比刚才那婶子的手还温暖,还亲切,还难舍;心里会感到更快乐,更陶醉,更幸福。
用手抹了一把脸颊的泪,娘呀,您活着该多好----看看,那些扭秧歌的人们,有很多和你同龄的,你假如在的话,扭起来一定比他们好看,虽然胖一点,但你扭的轻柔,温顺,亲和;那些锻炼身体的老人们,有很多比你年纪还大的,老天不公,为何不让我娘有这个机会呢,泪,自然地流,我都想不出止住的办法。
娘呀,您活着该多好----你会轻轻地为我抹泪,还会劝我,男人有泪不轻弹。我是男人,泪也很硬,但是每次参加喜宴,都会不由自主想起去世多年的'您,泪就会关不住闸,娘,原谅儿子太没骨气。大街上,歌声回荡;开店的,做买卖的,人声喧哗;我不敢再去观望,因为看到的美景越多,怀念母亲的思绪就越长,我低着头,任泪水滑落。
娘呀,您活着该多好----您就可以参加孙子们的婚礼,坐在孙子们的喜宴上,露出您那不笑也有笑容的脸。就能给儿子我一个夹肉你吃、端水你喝的机会;就能实现儿子报答您的心愿;儿女们就能和您坐在一起照全家福;就能让你的孙子们在奶奶怀里撒撒娇,感受感受别人能享受而他们却永远得不到的那种幸福;就能看到你用胳膊用力拥着儿孙们,虽然拥抱不过来但儿孙们都能感受到你那温馨,安逸 ,幸福的情怀,因为您有一个大爱无垠的胸怀。
母亲,您活着该多好----就能……泪还不停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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