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内的桃林里,一拨老人们们又在码长城、打纸牌、下象棋。。。。。。他们或颌首微笑、或泰然自若、或急赤白脸。。。。。。我不由驻足急切地展望,希望在人群里发现我亲爱的老父亲。
然而,凭我找遍每一个人群角落 ,老父亲的身影始终没有落入我的视线。一霎时,我不由得潸然泪下。老父亲离开我们,今天已真正一个月了。可冥冥之中,我觉得父亲只是暂时离开我们,到别处去旅行了。也许,突然有一天,父亲会笑呵呵回来,继续和我们享受天伦之乐。
短短的一个月,仿佛漫长如一个世纪。无数次的翘首期盼,化作一次次冰冷的失望。老父亲,我寻遍你曾走过的大街小巷,街头巷尾、还有您常常打牌的温暖宽敞的桥头,除了您牌友们寂寥的神情,可父亲您的身影再也无从寻觅、无从寻觅。。。。。。
三月的阳光,和煦而温暖。可女儿的内心,再也得不到父亲您温暖的关怀,而冰天雪地,白茫茫的一片。
想象过,终有一天 ,父亲您会离开我们而去。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让女儿我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因为;有太多的话想跟您再说说;有太多未来得及做的事想为您做一做。
亲爱的老父亲! 您为何走的这样急切?哪怕是—再留给女儿为您沏一盏茶热茶,做一碗细细滑滑的拉面,或轻轻地为您在锤锤背,挠挠痒的功夫。。。。。。可老父亲,您竟然丝毫不再给女儿这样的机会。让女儿空怅然、空怅然。。。。。。
痛哉!亲不我待。有道是:“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些年,为了生活四处奔走,每年回家总是那么匆匆忙忙,聚少离多。可老父亲每一个亲切慈爱的微笑,足以温暖生活中所有的辛劳和疲惫,化解心中的一切郁闷和烦恼。因为,老父亲一向是那么的达观、坚强。
所以,这一次,我以为老父亲一定能挺过生命危险的难关。因为,老父亲是那么的`热爱生活,喜爱自己的子女、老伴。
从二月五日医院发出病危通知,到二月二十日父亲病逝。我们为父亲转了几家医院,希望借助省内最先进的医疗手段,为父亲延缓生命的期限。
可是,老父亲的病情已非常严重。二氧化碳分压一再升高,随时都会因慢阻、肺心病而导致呼吸衰竭。心急如焚的我们静静的守候在重症监护病房外,向主治医生问询一切可能的医疗方法。
二月八日下午,老父亲已出现了嗜睡(昏迷)的状态。情况紧急万分紧急,我们姐弟几个达成共识,为七十六岁的老父亲做了双肺插管带机辅助呼吸。虽然插管会让病人很痛苦,也冒着很大的风险。可是—这是唯一能帮助老父亲呼吸,给各个脏器输送氧气的医疗方式了。
弟弟说:“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做百分之百的努力。 也许,老父亲能创造奇迹,借助插管的方式恢复一些肺的功能也不一定呢!”对此,我们没有异议,都是做子女的,谁不希望老父亲化险为夷,多活几年呢?
父亲插管时被注射了镇静剂。暂时睡着了。
第二天,清醒过来的父亲因被从口腔直接插管到肺部,暂时不能开口说话而痛苦万分。一个劲的摇头拔管,无奈双手被软布条限制在一定区域。
看着病痛无助的老父亲,做子女的哪一个不心如刀绞,汩汩流血。可我们强颜欢笑,一再鼓励父亲,只要好好配合医生,您老人家的病很快就会痊愈。也许,老父亲体谅孩子们的一番苦心,竟然孩子般的点头,很努力的忍受病痛。
其实,做女儿的并不贪心,仅仅恳请上苍再给老父亲留三四年的光阴,让他老人家活到八十岁该有多好!
老父亲插管的第四天,医生进行了脱机尝试,怎奈老父亲的双肺因病感染进一步间质纤维化,完全失去了自主呼吸的能力。脱机尝试的失败,像一把无形的利刃,插在了我们的心头。
如果,父亲真的脱不了机该咋办?,因为,医生说插管的期限最多一个礼拜,时间再长恐怕病人咽喉等一些器官会连带感染,最后插管也许会拔不出来。忧心,痛苦交织在一起,使我们坐卧不安,多灾多难的老父亲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就连别的器官也要被感染吗?
躲在无人的角落里,我泪雨滂沱,心中默默地祈求上苍,能庇佑我老父亲的病能发生逆转,不为别的,只为他老人家能少受点病痛的折磨。老天,为何你这般残忍?让我年事已高的老父亲受这样的煎熬。
老父亲因插管带机辅助,各项生命指标显示还算正常,自己也适应了几天,一直很清醒。只是,每次我为他老人家擦拭身体的时候,总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一些答案。我亦强忍着泪水微笑着看着父亲,我想给父亲传递一些积极的信息,使我病危的父亲能够感受到他的病情至少没有那么危险。
有时候,我也会静静的坐下来,紧紧地握着老父亲的手,言不由衷地对老父亲说;“再坚持两天,等你恢复的再好一些,医生就会给你拔管,你能自己呼吸了,也能自己吃饭了,病情就会很快恢复。”
老父亲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用我看不懂的方式比划着,看我茫然的样子,父亲急得眉头紧蹙。我赶紧向护士小姐要了为不能说话的病人提供手写本,轻轻地放在父亲的手上,帮助他握好笔,只见老父亲用颤抖的手写下了“两天真久”四个字。
我明白了,因为,我刚刚给父亲说再坚持两天医生就会给他拔插管,父亲当真了。也许,突然不能和亲人用语言交流的痛苦,远远大于病痛本身给老父亲带来的痛苦。呜呼!我年迈的老父亲实在是太可怜了。
我撕下父亲写的纸条捏在手里,又一次和老父亲握手道别。因为,我早已超过了探视时间,护士小姐也催的不耐烦了。我俯身对父亲说;“下午再来看你,一定要好好休息。”老父亲万分不舍地点点头,我不忍多看低首含泪退出病房。等候在病房外的家人们看到我的表情,亦一脸的凝重。
因为着急,弟弟恨不得整天的耗再在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企图从医生那里得到一丝好消息 ,也希望医生能妙手回春,为老父亲创造一个生命的奇迹。也许,是太渴望了,有时候我幻想着老父亲的病也许没那么严重,过几天就会好了呢? 就在这样希望、失望、矛盾、痛苦的煎熬中,我们一家人度过了又一天。
次日,我们又一次为老父亲做了胸部CT扫描和肺部拍片,下午经过医生们的进一步对比分析,主治医生神色凝重的告诉我们,老人家的病情不容乐观,已经用了目前最好的药品,肺部炎症还没有完全消下去。只能再做进一步的尝试,再脱机看看病人能自主呼吸道什么程度。第一次,老父亲坚持了四十五分钟就累得虚汗淋淋。
经过三天的几次尝试,老父亲能够脱机自己呼吸的时间越来越短。我们的心情也愈来愈沉重。因为差不多八天没进食,老父亲的身体的精血消耗很大,靠输血浆和人血白蛋白已经很难保持老父亲的体力了。所以,医生商榷到第十天一定为老父亲拔插管,也许,再晚一点就没有机会拔出来了。
二月十九日上午十点四十分,医生为老父亲拔下了插管,采用呼吸机直接往老父亲口腔和鼻腔 输送氧气,让老父亲自己吸进肺部。经过 仔细的观察,虽然有点困难可还没有致命的危险,医生建议再做进一步的观察,随时和我们沟通。一颗悬着的心渐渐地放了下来,甚至还幻想也许能发生奇迹,如果老父亲挺过两三天说不准会慢慢好起来。
可是,二月二十日凌晨,母亲的电话骤响,在医院陪护的二姐夫打电话说,老父亲情况不好了,让大家赶快来医院。怕惊吓到老母亲,暂时没告诉母亲实情,特意留下弟媳妇跟老母亲在家。
我和弟弟带着老父亲的衣物匆匆赶往医院。赶到时,姐和其他人都已到达。因为事先说好了,如果老父亲实在不行了,一定活着要带回家在亲人们的维护下咽气。(家乡有这个风俗,老年人一定要在自己家里咽气。)我们急着要见到老父亲,可医生们说他们正在急救,让我们在外稍等。
一秒万年,当心急如焚的弟弟再三和医生谈判让我们进去是,老父亲已没有了心跳和脉搏氧,只剩下34的呼吸频率。老父亲,就这样在亲人们的万般不舍中悄悄地走了,不曾留下一句话给我们。
也许,坚强的老父亲实在是太累了,一不小心永远的睡了过去。也许,老父亲了无遗愿,去另一个地方做他最喜欢的事去了。任儿女珠泪连连,唤不回慈父的回首一笑!任不孝女肝肠寸断,寻不回慈父音容渺渺!
不孝女叩首泣拜 ,愿老父亲在天国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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