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田李下散文

2021-04-01 [第四单元]写一篇散文

  我所说的瓜田李下不是让人说闲话的地方,那是一段已渐被沉淀悄悄开始风化的岁月。

  我家乡在金华的一个小山村,那里四面环山土地丰美。家家户户都会在房前屋后,田边垄上栽桃种李。如果没有三月青描桃李竞芳菲,小桥绿水人家绕,就没有诗人笔下“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这样的动人诗句。

  那里的地里能产出最甘甜的'果子,却不适合种稻谷。因为是半山区,所以村里没有多少平整的水田,大多都是高高低低的梯田,不利于灌溉。年年都会因为抢水而打架,因为欠收而青黄不接断口粮。乡亲们都开始种一些经济作物来改善生活,渐渐地田间,地头,山坡上都种满了西瓜葡萄和各种果树。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这里就是人人都向往去的桃花源。

  夏至过后,各种水果渐次开始成熟。家家户户都开始在自家的西瓜地,葡萄田,桃李林边搭棚子,以防过路的,成心不成心的人顺手牵羊。如果是现在,你路过谁家果园子,主人一定会热情地邀请你品尝他们家种的果子。但是那时候不行,那时家里每一分钱都是紧紧算牢用的,孩子们如果没有把家里的果树看好,是要挨棍子的。

  几家的孩子聚在山坳里看桃林李林,田间地头看葡萄西瓜,那就是花果山上一群群快乐的小猴子。他们一起到水沟里挖泥鳅,捉青蛙,到瑶池仙境般的荷塘嬉水,剥莲蓬。爬到树尖上,看天上云卷云舒,看朝阳悄悄跳出山头,看落日沉入云海。幻想白云是一条小船,而自己躺在船里,在湛蓝的天空飘飘摇摇,仿佛闻到了大海的气息,那是做梦都想去的地方。

  当月上柳梢头,蛐蛐和织娘在棚下的草丛里唧唧啾啾窃窃私语。当月光像一袭银纱帐温柔地将这美丽的山村包裹。枕着滚滚松涛,夜枭在如泼墨画卷的山野,哼着带有浓浓鼻音的歌曲,它在唱:这不是梦,不是梦。

  这是梦,经年以后成了我的人生梦,这一辈子反反复复做不醒的梦。谁不曾有这样一个梦,谁没有魂牵梦萦的乡愁。父母曾那样养育过我们,他们那些年把辛苦收获的果实,推着独轮车徒步拉到城里换钱。从家到城里光要走的路就有三十多公里。他们一个拉一个推从天亮走到天黑。他们用汗水描绘孩子美丽的童年,用结满老茧的双手撑起一个安稳的家,却用满头白发诠释自己的人生。

  如果为自己的人生设一个完美的结局,那就是堂上双亲安好,三两知己,一杯清茶,瓜田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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