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夏天,鸟儿在茂密的树叶间肆意啼叫,然而这清脆明朗的叫声却扰乱了我的心弦,止不住的隐隐作痛,记忆不自觉的回到那个血色弥漫的夏季。
童年是住在老房子里,灰瓦白墙,院里杂草丛生,当真与鲁迅笔下的百草园相媲美。我正在院里玩耍,却突然听到从头顶的瓦片中传来几声稚嫩的叽喳,我小小的胸膛中第一次涌现出无限惊奇。
于是,我快步把父亲推到屋脊下,父亲凝神静听了一会,终于把目光锁在了那片瓦下。搬梯、掀瓦,紧接着用他的大手小心试探着。转过头,给我一个狡黠的笑,叫我盯住瓦片的缝隙。果然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重获新生般张开那双稚嫩的翅膀,勇敢一跃,滑过一道弧线,却没有腾空飞起,而是跌落在院里,趔趄着在院里跑动。我这才看清它的真面目,灰褐色的羽毛还不丰满,有几处裸露着娇嫩的肌肤,它活泼可爱,圆滚滚的身躯如毛线团翻滚着,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着光芒。
我和父亲相视一笑,却不小心忽略了另一只雏鸟的张望,父亲掀瓦的手下落的瞬间,我分明看到另一只小鸟就站在瓦边,瓦片快速下落,正砸在它弱小的身上。我的呼声还没来得及喊出,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从高空坠落,我不敢伸手去接,因为我的心亦在下坠,跌入冰点。鸟儿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在我的目光中阖上了微睁的眼,仿佛诉说着自己的不甘心。我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任凭泪水肆意流淌,打湿了小鸟的羽翼……
我捧着这逝去的小小的生命,将它葬在了自家的花园,扑入母亲怀中哭了好一阵。是我的想法剥夺了他们自由的`飞翔,破坏了他们温馨的家,鸟儿的死在我的心灵深处刻下一道深深地伤疤,我至今无法忘记鸟儿清澈如水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怨。
我不知鸟儿在天堂能否收到我内心的道歉,但每当听到鸟儿的啁啾,心灵那道歉疚的弦就会被拨动,我都会刻意提醒自己给动物多一份平等与温暖。或许那是我在补偿自己的过错吧。
抬头望,天空中又多了几只鸟儿,正在自由的飞翔。
初一:飞雪天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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