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梦,不负初心。
“尊严这个东西,其实都是和欲望成反比的,你想得到一个东西,就会变得低三下四,死皮赖脸,而你对眼前这个人、这件事无动于衷的时候,尊严就会在你心中拔地而起。”
秦夏合上书,抬手覆在胸前,“扑通”、“扑通”,它仍在跳,不紧不慢:“我有多久,没有想得到的东西了呢?很久很久了吧,可是我为什么并没有任何满足感呢?少了什么呢?”
成绩?她有。秦夏当初被人嘲笑成绩差,发愤两个月,每天只睡5小时,自此稳坐第一宝座。
金钱?不,她并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
感情?亲情?她有。无条件宠溺她的哥哥与爱口是心非的弟弟,身为秦家的百年千金自是不失宠爱。爱情?秦夏嗤笑,要那玩意儿干嘛。
那么,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呢?秦夏躺回床上,默然无声。
“夏夏,夏夏,快出来啦。”屋外,清脆的声音传来。
“妈妈,我要和程程出去野营,晚上不回来了。”
“夏夏,要注意安全哦。”妈妈摸着她的头,笑道。
“好的,妈妈再见。”秦夏背上包,坐进车里。阳光透过玻璃,一点点的暗淡。
车子缓缓前行,最终停靠在山脚。
“哈,程程你好慢哦,快点啦。”秦夏下车就朝山上跑去,不时回头笑,身上碎花的裙子被风吹起一角,露出包着脚踝的小靴子。
“嗯,夏夏你小心点。”比秦夏高了一个头的顾程程背的包更大,帐蓬什么的都在里面,阳光下,大大的登山包压在小小的却显得有能量的身板上。
天色渐暗。
秦夏坐在一旁煮汤,没有秦夏的帮倒忙,顾程程很快搭好了帐蓬。
草草解决了晚饭,两个孩子窝进帐蓬,又打闹了一阵子才躺下。
“夏夏,不怕,有我在呢。”
“程程!”
“夏夏,夏夏,你在哪儿?”
“夏夏,你怎么了!”
“夏夏乖,张嘴。”
“夏夏,夏夏……”
“程程!”秦夏一下子坐了起来,手心尽是冷汗。看向床边的闹钟,凌晨四点,又是这个时间,又是这个梦,又是这个未知的名字。秦夏无力地倒在床上,抚上胸口,“扑通”,“扑通”,它仍是不紧不慢的跳着。
那一年,秦夏8岁,顾程程15岁,她们一起去野营,三点起床准备去山顶看日出,上山的路崎岖不堪,秦夏不小心被草绊倒,从山坡上滚了下去,等顾程程找到她时,她躺在草地上,头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安详的如同天使。血一点点从不知名的地方渗出,染红了可爱的裙子。原本红润的小脸在手电的光照下也显得惨白惨白的。顾程程抱起她轻轻放在腿上,砸碎手电筒,用玻璃碎片割开血管,凑到秦夏嘴边,温柔地劝她张嘴,一遍遍重复着“你会没事的”,安慰她也好像在安慰自己。等到秦父赶到时,看到的`是两个孩子缩在一起,而秦夏唇的血迹和顾程程手上的血痂,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
秦夏在医院躺了三天,醒来连话都不会说了,她大脑受到剧烈撞击,海马体受损,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归零,从零开始,高高在上的秦家小天才,知识水平如同三岁稚子。
她不知道,午夜梦回她总是喃喃道:“橙,橙是橙色的橙,温暖的保护秦夏的橙色。”也总有一人,温柔回应:“嗯,程程是保护夏夏的。”
这一年,秦夏最后一次做这个梦,梦里的她比程程高了,程程拥着她,在耳畔细语:“夏夏今年18了,是成年人了,要好好保护自己哦。”“有程程在啊。”她一脸无畏,顾程程蹭了蹭她的小脸,在眉心轻轻落下一吻:“程程要走了,不能再保护夏夏了,夏夏要好好保护自己,再见,夏夏。”“再见,程程。”
月光照着床上紧闭眼睑的女孩,枕上的水迹渐渐漫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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