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冬季

2017-08-23 散文精选

又是一个冬季
又是一个冬季,每年到了冬季我都很不喜出门,像一个冬眠的虫子,就想蛰伏在温暖的家中,今年的冬季却突发奇想,去了一趟西岭雪山,原因有二,一是学车的需要;二是多年未曾安静地欣赏过雪景了,趁着此时节跟驾校的车跑一趟也罢。
一路紧张地驾驶着教练车,来到西岭雪山,走进了一个银装素裹的天地,厚厚的积雪堆在屋顶、桥栏、道路、巨石和丛林上,覆盖了小径,压低了树枝,压弯了绿草,好似猛然回到了高原的冬天,但凝睛细看委实有细微的区别,那白雪下显得干瘦却依旧青绿的草,被霜打雪浸的蜷曲枯萎的树叶焉巴巴地挂在枝头,透露出一种萎靡的味道,恍如山林的繁华还未来得及散尽凋落,冬雪就突然降临了,也好似一个露天的戏台,台上正依依呀呀地演唱着,大雨就倾盆而下,浇得看客落荒而逃,只剩下华丽空荡的舞台伫立在雨中。
我历来是喜欢雪的,在那个苍茫且空旷的高原,那些空中飞舞的精灵总给我无尽的想象,然这次却给了我别样的感觉。踏上蜿蜒的山道,积雪松散地堆砌在路边或是悬砌在树干枝头,宛如一团团松软的棉花,或是一床不大却随意铺放的棉被,放眼望去山崖峭壁间云锁雾绕,却灰蒙蒙的,好似一幅缭乱且笔墨模糊的山水画。说实在的,在夏初时节我曾跟随着驾校的车来过西岭雪山,那时葱茏的山林、潺潺的溪水着实让我迷醉,但现在我不知道是白雪迷糊了山景,还是山景暗淡了白雪,抑或是我的心带着对高原明朗的雪景的怀恋让眼前的景致暗淡无光。
也许是还未到雪后初晴的时分吧,灰蒙蒙的天撒着细小的雪粒子飘落在我的发上、肩上、衣襟上,我怀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心情走在山林的小道上,眼前不时地闪过高原的踪影,那下雪时分暗沉沉的天空和暗空中漫天飘飞的雪花,以及那放晴后阳光辉耀下晶莹剔透的雪地,思乡的暗流在我的心底慢慢涌动,流淌在这银白的世界中,使得我不停地挑剔着西岭的雪。
蓦然间,我发现了这西岭的冬雪确实存在着与高原不一样的地方,整个山野似乎叶未落,草未衰,就被席卷进了皑皑的白雪世界封存起来。而山林凝固在雪中尚未消退的繁华,那被霜欺雪打后的模样,萎缩着呈现出一种失血的.惨白,让人品味到了萧索和凄然的滋味,感受到了严冬的冷漠和无情,让这素来柔弱且畏寒的我颇有几分抵触。
然而,一路上那潺潺的流水似乎在安慰我,虽然细弱了几分,但是仍旧不改夏初的模样,欢快地流动着,唱着轻快的小曲,只要透过那沾满飞雪的枝桠便能与它两两相对,冲淡了山林被冬雪围困的凄清。于是,在溪水的相伴下,所有白雪覆盖下的死寂的味道变得可以忍受了,我慢慢有了赏雪的心情……
沿路而上,数声清脆的鸟鸣啼破了空寂的山林,似乎整个被大雪封存的世界刹那间就鲜活了,积满白雪的枝桠瞬间就绽开了满树洁白的梅花,树下松散的落雪里细长的野草展现了青碧的笑靥,就连草茎旁暗淡的苔藓也似乎在为留住白雪而微笑,那微笑细细的,柔柔的,似有若无……
于是,风变得温柔了,流水愈发欢快,调皮地在岩石间弯来绕去,古老的吊桥悠然地摇来晃去,积满雪的桥面像铺了张极厚的地毯,让人忍不住想在上面跑来跳去,或者就那么舒适地坐在桥上聆听微风中林间的细语,亦或是像羚羊一样飞奔进雪后的山林,自由地跳跃在这个铺着松软毯子的冰雪世界里。
也许这世间的每一个人都有他独特的一面,每一处风景也自有它的迷人之处,或许当你的内心放下成见或自我束缚,那么,所有的美妙与精彩便会在顷刻之间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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