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浑身无力,找到妈妈,她摸摸我的头,说:“你发烧了。”随即拿来体温计。我倚着墙壁,眼前朦朦胧胧的。妈妈拉起我滚烫的'手,把我扶到床上,一边量体温,一边给爸爸打电话。“喂,是孩子他爸?快回来,孩子发烧了。记得别忘了买些退烧药。”电话里隐约传出觥筹交错的声音。
时间艰难地流动着,我在这每分每秒中煎熬着。三十分钟,四十分钟,五十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我失望地眨动着干涩的眼睛,看着妈妈瘦小的身子不住地踱来踱去,不时打去电话,不时给我敷上热帕子……
“砰!砰!”,妈妈开了门,一个汉子被别人架了进来,那人两颊微红,闭着眼睛,不时舞着拳头,胡言乱语。“那——是我期盼的爸爸吗?不!不!我宁肯相信他不是,绝对不是!”
朦胧中,我看见那汉子被搀到沙发上。他刚到沙发边便瘫软在上边,不省人事,哪还顾得着我。
妈妈急急忙忙从你那浸着酒水的大衣中翻找出一盒退烧药来,兑上水,一点点儿喂给我吃。但我依旧昏昏欲睡。突然,“哇”的一声,你翻个身,吐了。妈妈只好丢下我,又去收拾那儿。
我终于睡着了,沉醉在梦中。梦把时间凝固了,梦把世间净化了。梦里没有污秽,没有嘈杂;梦里只有柔和的月光,只有那双粗糙但温暖的大手……
爸爸,喝酒是为了助兴,不是求其醉,不是为了享乐,为了酣畅淋漓痛饮的感觉。平日里,你笑容满面,温柔体贴,默默付出。有时不苟言笑,不失父亲威严。当我遇到困难时,你总鼓励我,帮助我;成功时,你提醒我不能自傲。我的早餐你也亲历亲为,就算让别人做,也再三叮嘱要有营养,要好吃,变着花样来。可——每看见你猛饮,滥饮后那种种丑态,我的心便支离破碎。你忍心看家人这般苦痛?
生活中有何苦楚,我们可以一同分担哪!吃醉了,胡言乱语,呕吐……有何好处?爸爸,放下您盛酒的大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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