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它捡起来!”毛线团落到地上,“咕噜咕噜”地向前滚去,灰色的毛线散落了一地。
那是个冬天,除却了萧瑟的朔风,阴沉的云翳,刺骨的寒风,少见的温暖的午后。阳光透过窗子撒进来,落在地砖上,变成一地金色的羽毛。母亲坐在阳台上,脚边放着一只装着毛线球和各式毛线针的篮子,我搬了张板凳坐在母亲身旁。
我不懂怎样把一团毛线织成精致的衣物,但好在这并不妨碍我享受观看这一神奇的过程的权利。母亲双手拿着毛线针,一根毛线绕在她右手的小拇指上,两根毛线针在她两手间互相挑拨,冬天的阳光就被她织进毛衣里去了。看着那根灰色的毛线随着毛衣针不断地穿插在毛衣中,耳边回响着针线摩擦的“嗒嗒”声,我几乎要融化在冬日的暖阳里。
曾经在冬日里悠闲地沐浴阳光的人一定也有这样的感受:搬一张板凳坐在阳光里,每一个毛孔都沉醉于阳光温暖的.触碰,心里沸腾的水也清寂了,闭上眼就能看见心里的光。
“哐”,母亲脚边的篮子倒了,灰色的毛线球落到地上,“咕噜咕噜”地向前滚去,灰色的毛线散落了一地。我上前去捡,把散落的毛线重新绕成一团,不料绕了几圈就发现毛线中断了。母亲却显得十分从容,她将中断的两头并在一起,绕两圈,一收,打成了一个结,接着继续织下去。
我看到那个打结的部分在毛衣上显得十分突兀,线头露在外边犹如面团上的小疙瘩。母亲从篮子里挑出一把剪刀和一根两头带着小钩的针,母亲说这是钩针。她先用剪刀把多余的线头剪去,两手执钩针,轻轻地挑起结处两旁的毛线,手腕一动,就把结翻到了内部,看不到了,它被藏了起来。接着母亲又拿起原来的毛线针织起毛衣来,“嗒嗒”的声音清脆悦耳。
龙应台说:“我,坐在斜阳浅照的台阶上,望着这个眼神清亮的孩子专心地做一件事。是的,我愿意等上一辈子的时间,等他把这个蝴蝶结打好,用他五岁的手指。”我说:“我,坐在冬阳映照的阳台上,看着这个生我养我的女人认真地打一个结。是的,我愿意花上一个冬天的时间,等她把一件毛衣织了,用她不再细嫩的手指。”
那件毛衣带有太阳的气息。那个冬天,是个暖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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