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散文

2021-04-10 散文

  年轻的时候总是每天每天的忙,这每天每天的没完没了,我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饿了,路边的小摊上就地一坐,嚼几口烧饼馒头;累了,放下工具倒头便睡,哪怕是马路边。至于城里人讲究的那些星期礼拜国庆端午什么的,在我的印象里只是个符号而已,它们与我,那是风马牛们之间的关系。

  记得那时的我,最快活的差事是每天干完所有的活后,回到家从衣袋里掏出大把大把的钞票,然后把它们叠好分类,等待第二天送去工行。那是我最快活的时刻,哪怕是饿着肚子回家到深夜,也从不道苦叫累。一辆单车一个工具箱一个传呼机,跑遍泉城大街小巷。尽管那时我一个月可以挣到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但,一次都没有舍得光顾过那大大小小的饭店酒楼。

  记得有一年的某一天在路边吃饭,忽然想起今天好像是自己的生日,于是花了不到十块钱买了一只烧鸡。女儿不解地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想吃就吃呗……此事,现在想起来还记忆犹新,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杯啤酒一只鸡……那次的那个路边生日过得是何等地快活。

  老了的这几年,生意似乎不如上世纪那样好做了,而且随着家电科技的日新月异更新换代,早先那点本事已被弟子们的后浪推得无影无踪了,好在凭着这几十年攒下的一点所谓经验,暂时还能教训一下他们的做事、做人。总之,好汉不提当年勇,快活的心情也随着这脸上的皱纹明显的形成了反比。

  话虽如此,但也不是所有的快活都与我拜拜。“退了休”的这几年,还是要想法给自己找点乐子。这就是我常对票友们说的那句话:“消磨时间,哄自己玩。”你不是城里人,也没有城里人那种每月每月地定期拿着折子去银行提款的优越性——尽管你不缺钱花。所以,我料定你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用那点只死不生的积蓄,去找那些名山大川里那种“如入仙境”的山美人美……去玩靓妹妹情哥哥式的那种深沉……不会去的,除非你中了大奖。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城里人有城里人的快活;城外人有城外人的苟且。虽天生我不才,但我想,事在人为,我必须因陋就简的去量体裁衣。我可以找上几个老乡公园一坐,操琴伴上他几段京唱;我可以熬上几灯油用电脑将张火丁的'新唱段录音译成符号,复印在纸上发给所有火迷,教他们唱……这,就是我的快活。节假日我可以随便找一去郊外的公交车,去和那些菜农朋友谈粮说菜地凑近乎,有时帮他们干点活计,之后,还能骗他们几片白菜叶带回家煲汤。那汤虽不富贵,可吃起来比昆明大酒店那汤并少不了几个滋味。这,也叫一种快活。

  其实,类似的无钱人自找的快活还不只这些。比如天气好的时候我可以散步去后院的云大,那里的穷学生多,在那里可以和他们谈谈家乡的父母;谈谈他们的伙食、恋爱,请他们来家吃小米绿豆粥……我也可以随身带一只竹笛去“和”那学府路口靠拉二胡为生的老头,帮他多吸引一些看客……看他用那颤抖的老手收起路人扔在碗里的那一张张人民币……这个时候的我,最快活。还有,在家心烦了的时候,我还可以用自己的情手,挽着本人的爱胳膊,卿卿我我地去压马路,去找那些和我岁数差不多的扫街工,和他们唠唠家常,帮他们推一把爬坡的车子……这些,说起来其实都是我的快活,而且这快活活的不但不花钱,而且快活起来一点都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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