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用小推车推我出家乡散文

2020-11-13 [第四单元]写一篇散文

  又是清明,又是清明雨,又是怀念亲人的日子。

  站在潇潇的细雨中,一张又一张地在坟上压上白棉纸,总感觉天国中的母亲,也是在雨中等我给送新衣,也好穿上新衣,在故乡的天空游荡。我一直对别人说,我是走不出家乡的人,人生的大部分时间是在家乡度过的。不过,真真走出家乡,是在上学时。

  当我接到上师范通知书,父亲和哥哥到外地打工了。写信给父亲和哥哥,听了好高兴。因为,考上师范,就能转户口了,这在当时就是跳农门。

  我还没有从高兴中出来,愁云就出来了。我们班考上滑县师范有四个人,有一个是外地的,其他两个人是外乡的,人家就从外乡坐车到安阳。当时,也不知滑县在那,也没有坐过公共汽车。那时出行的范围,最远的是小时候,三姑奶家娶媳妇,表叔推着小推车,一边推着奶奶,奶奶是小脚女人,一边推着我,向南十几里地。也许是兴奋,早晨起床时,才发现坏了。奶奶一看,就知道是如何了,大声地笑着,掀开被子,一看是一片太阳雨,尿床了。我就哭了,奶奶越发笑得欢了。

  时间一天一天靠近,愁云一天一天压上去。跑到学校,见到一个在我们班复读过几天的,人家说买上几号的票了。这好像是大海中的灯塔,跑回家,就对母亲哭着说。母亲是一个大气量的女人,就拉上我,去找我父亲一位朋友。在大队部门口,是氧气焊的,一到那里哭起来。大爷笑着,就问是什么事。门市里的另一个人,他家的邻居就是汽车站站长。大爷说:“别哭了,明天叫你这个大爷,早晨去车站送你上车,和你同学一起走。”

  上师范时,家里的情况好一点了。父亲和哥哥在外打工,家里也有了活钱。晚上,母亲把新作的被子,还有卖的床单,包在一起,外面用一个蓝面单包上。买了一个灰色的手提包,一件一件地装进去,衣服和日用品,笔和几本书。母亲看到一件旧上衣,袖口有一点脱了,就找出针钱,给补上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想起小时背的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躺在床上,久久地不能入睡,母亲来看了几次,还给压了被角。看到母亲眼角湿湿的,母亲还给打气,没有事,明天一定能上了车。

  早上,还在睡梦中时,扑面而来的香味,惊醒了我。母亲在厨房做葱花饼,做了面条汤,打上几个荷包蛋。

  已是秋天了,天气有了一点点凉意,路边的白杨树,上面的树叶已凋谢了。小时,我和哥哥在路旁扫落叶,还有在渠里游泳。今天就要远离家乡了,母亲推着小推车,一边是行李包,一边是灰色的手提包。默默地跟在母亲身后,一边走,一边叮嘱。

  秋风秋叶秋意凉,心里是沉沉的,眼中有不舍的离情。快到车站了,一位小学时的同学,在那等我,还送给一个红色笔记本,并说了祝福的话。

  一进车站的大门,看到一辆灰旧的`汽车,停在院子里,一群人忙上忙下着。渐渐走近,看到了大爷在那里,我的心才落了地。站长是一个高个子的汉子,一脸微笑,走到身边,抚摸着我的头,当着母亲:“听说你哭过几回,上大学是好事,你也快成大人了,以后可不能再哭了。”

  一看有几个同学是认识的。他们也帮我把行李上了车顶上,绑好。

  同学们上车了,一会司机来了,站长叫过来,对司机介绍了我的情况。

  上了公共汽车,那位同学已上车,他朝我挥着手,微笑着。看着这个发动机盖,轻轻地坐上去,感觉这是世界上最舒服的坐位。那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有了一种安全感,也许在这之前,一直感觉自己就是落伍的孤雁,声声凄凉地鸣叫在空旷的天空。是母亲,大爷、站长,让我归队。尽管还不知滑县在那,跟上大部队,一直走就是了。

  汽车开了,挥手告别车窗外的母亲、大爷、站长。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是啊,不是去天涯海角,只是走出家乡小城。就是现在人说的,诗和远方,竟就是这样艰辛、恐惧,而徘徊。

  也许会有朋友笑我。龙应台说:“有些事,只能一个人做。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今天,才懂了,写下我幼稚的过去,也是对娘的一种怀念。

  是啊,我是母亲用小推车,推出家乡的。写给天国中的母亲,清明雨中,有我思念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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