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小子初长成散文

2021-03-19 [第四单元]写一篇散文

  第一次见到儿子,是我从产房转到病房,儿子睁着懵懂无知的眼睛,东张西望,小嘴撅起四处找吃的,对这个世界无比好奇,睡觉的时候拳头紧握,还有呼噜呼噜的声音,先生打趣说俺家多了一个大力士。

  儿子出生一个月还没名字,全家都叫他宝宝,原因是起了好多名字都不满意,我想了很久,就叫“帆”吧,希望他此生不需大富大贵,一帆风顺就好,可是上午起好名字,下午换尿片时就从一米高的长台滚了下来,除了脚趾头淤血外,其他没事。婆婆说不叫一帆风顺,叫翻翻,以后他小名就叫翻翻了。

  儿子一岁时我和先生吵架,一气之下回娘家住了几天,回来时儿子黏着我一人,谁都不要,可惜就在那几天,他脖子上的玉坠丢了,这也是我最后悔的事,那是我送儿子的第一份礼物,希望他一生像玉一样高贵典雅,没有瑕疵。虽然后来又买了一块,但总觉得没第一块好,从那以后我和先生再也没有吵过架。

  十九个月后,我到城里上班,一个礼拜回来一次,那时候他已经会说话了,每次搞卫生他忙前忙后抢着干,说我来帮妈妈干。春天的时候,我们经常去地里摘些野花,回来插在瓶子里,他跳着叫:“花花,花花。”晚上抱着他坐在阳台上看星星,教他背诗。他最喜欢的是那首‘小时不识月,疑是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入青云端’。问他长大后干什么,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着月亮说:“飞上去。”然后憨憨地笑。那时每次出去上班都是折磨,儿子总哭着不让走,要不紧跟着一步不离,也要去上班,婆婆用尽浑身招数才把他抱走,我也总是流着泪一步一回头。

  两岁半时儿子已经会骑童车了,为了防摔跤先生把三个轮子全部卸掉,他胖乎乎的小腿踩着轮子,在水泥场上飞快转弯,我总是吓得跟在后面跑,他笑着叫:“我快,我快。”生病的时候他什么药都吃,就是不打针,有一次发热始终不见好,只好挂水,全家几个人照顾着他,水挂完他喉咙也哭哑了,我问他“疼吗?”“不疼。”他说。“那为什么要哭呢?”“就要哭!”说完又哇的一声哭了。

  儿子读幼儿园中班时,有一次我和老公在看书,他挤在我们中间,拿本书颠倒看,突然叹口气说:“我娶谁好呢?”我问:“咋啦?”儿子苦恼地说:“唉!班级里两个女孩都喜欢我,我娶谁好呢?”我好笑地问:“你喜欢谁呢?”“周芳蕊漂亮,婷婷是我们从小一起玩大的。”他皱紧眉头说。婷婷就是我们隔壁邻居的孩子,比他小一个月,刚入园时跟别的小朋友不认识,就跟他寸步不离。我打趣说:“两个都娶了吧!”他一本正经说:“爸爸怎么就娶你一个,那爸爸再娶一个,我就两个都娶。”

  上小学了,每天穿衣服都是一件大工程,他要挑好久,配套不配套,帅不帅。婆婆在电话里总说:“你家孩子难养。”我很少有空接他,有一次调休去接他,他看看我说:“妈妈衣服不漂亮。”我问:“哪里不漂亮啦?”他看了又看说:“没蝴蝶结,人家黄芯雨衣服都有蝴蝶结。”我笑得气喘吁吁地问:“妈妈多大了还蝴蝶结。’他斜着眼说:“反正没黄芯雨好看。”

  第一次溜冰,我带他到中心广场去练习,我鼓励他:“你准行,试试看,妈妈搀你先走两圈。”他点点头,两圈过后我要求他一个人溜时,他说什么也不愿意,我只好说:“再搀两圈,最后两圈,你肯定行!”两圈过后他无奈地看看我,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慢慢滑行,几圈过后,滑得就有模有样,正当我们得意时,他突然大叫一声摔倒在地,膝盖摔破了,坐在地上不肯起来,我蹲在他身边说:“我们是男孩子,就要勇敢一点,一点皮破了没事,爬起来再溜。”他眼泪汪汪地爬起来,继续溜冰,到结束时已经溜得很快了,那个夏天我天天陪他去中心广场,他溜得花样百出,极端快乐!

  儿子三年级时我们买房了,三口之家终于团聚在一起,每个星期一我们都会给他一个礼拜的生活费,然后他自己开销。每次带他到超市我总说:“超市好东西很多,我们只选自己需要的。”有一次他偷偷拿一包薯片放进购物车里,我假装没看见,然后发现他偷偷地笑。回家时我指着发票问这哪来的,他愧疚地说:“老妈真小气,要不从我生活费里扣。”我严肃的说:“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我们经常比手比脚,有一天他很高兴:“我的脚马上就比你的长了,以后看你还敢欺负我!”

  儿子体育很好,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各项比赛,柔道科目每天六点训练,七点早读,他每天五点半就起床,走到学校要十分钟,从没听他说苦。出去比赛几天回来,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我心疼他:“带回来老妈洗。”儿子说:“随便搓搓就好,没事。”有一次柔道得了第一名,我问他:“比赛时用不用力啊?”他很生气地说:“你试试看,都比我胖,全身力气都用上去了。”我笑着说:“那你怎么还拿冠军了呢?”“再有一秒钟我就支撑不下去了,那个小朋友先放弃的。”他很得意地说。我赶紧教育:“人生的成败往往就在这一秒决定,所以坚持就是胜利。”

  上初中了,由于小升初学业紧张,在班主任的干涉下,他最喜欢的体育放弃了,随着身高优势增长,叛逆期也来临,初一上半学期拿了奖学金,下半学期成绩猛降,不再盯着动画片,喜欢看足球,不再喜欢跑跑卡丁车,喜欢打游戏。我们谈话也没以前亲密,他有自己的心思了,有时找他谈谈,他总是不屑一顾:“老思想,你们那什么年代了,现在什么年代?”要不就是:“代沟,不跟你说!”每每我无语时告诉先生,先生一脸严肃地教训他,他低着头不吭声,等先生一走,马上又不屑一顾:“女人就是马屁精!”

  初三学业很紧张,儿子却悠闲得很,上课打打瞌睡,做做小动作,班主任打电话来说:“他那么聪明,只要用心一点,高级中学考不上,二等肯定没问题。”我们举了好多白领和蓝领的例子,我痛心疾首地说:“你只要用心一点,高中三年辛苦一点,以后一辈子坐办公室,你要是不上高中,读职中,以后一辈子呆车间。”他说:“都坐办公室谁干活?现在好多大学生没工作,学个技术工种好找工作。”我诧异:“你在哪里知道这么多?”“老思想,网上有的是。”由于他实在没兴趣念书,我们也只好随他,高考时仅差几分,如他所愿读了六年大专。

  今年,我不小心脚崴了,整整一个礼拜不能动,由于要看店,每天都是儿子从五楼背上背下,我趴在他背上,说起儿时我抱他、教他背诗、和他摘花这些情景,儿子笑了:“老妈,我小时候这么憨啊!”我笑笑说:“你现在聪明啦,聪明就考上高中了。”“又来了,再教训不背了!我现在长大了,以后绝不靠你们!”儿子很生气地说。我晚上跟先生感慨:“儿子真的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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