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错过了春天,花红叶绿也失之交臂,请不要遗憾,夏天的热烈一定会把你拥抱;假如错过了夏天,田田的荷叶也忽视了你,请不要心急,秋天的果实一定会累弯你的腰;假如错过了秋天,金黄也遗弃了你,请不要难过,冬的银装定会把你装扮;假如你把冬天也错过,温暖也对你无情,也不必绝望,这一轮回,春姑娘又在向你招手,迎接你的定是花红柳绿。
柳绿是班里家庭最贫困的孩子,母亲生她时难产,离开了人世,打小跟父亲相依为命。她经常在我面前打趣,说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叫一声“妈妈”时的味道,还说,恨不得天天可以被妈妈打一顿。她的父亲患有先天性类风湿病,早两年我见他时,关节已经严重变形了,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料想现在更严重。前阵听班里同学说,几乎不能走路了。如此这样哪还敢谈干农活或者挣钱养家。平日,除了上学,柳绿不仅要照顾爸爸的起居,还得包揽家里大大小小的农活,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
家里有了柳绿,庄稼可一季都没落下,菜园子一年四季种满花花绿绿的蔬菜瓜果,阿猫阿狗们也从没饿过肚子,个个膘肥体壮,唯柳绿瘦骨伶仃。
学校本规定初中学生是要住校的,不得走读。基于柳绿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我特向学校申请,为她获得半外宿的机会,也就是只有下午放学后可以回家,不用上晚修。这可开心了柳绿,她再也不用担心爸爸的一日三餐了。下午放学回去,她要去庄稼地里除草,到菜园子浇菜。第二天起来,打理好家里的芝麻碎小,伺候好爸爸的早餐,把爸爸的午饭热在床头的电饭锅里。七点整,她就得准时出发去学校,要不然会迟到的,她这样的好学生,当然不允许自己干迟到这等事。繁重的农活压弯了孩子的腰,灶台浓浓的炊烟熏黑了孩子的脸,本就又矮又瘦的她,现在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土行孙”了。
“绿,累吗?”我小心翼翼地问。“老师,不累,只要爸爸在就不累”,多让人心疼的回答呀!我默默不语,惟有张开双臂把她揽入怀中。她跟我说,昨天晚上她害怕极了。九点多发现爸爸发高烧,家里没有电话,没办法联系上村里的医生,开门张望对面的'柳伯家,人家早已关灯睡觉了。外面太黑,荒山野岭的,她怕。没办法,她只得守在床头,不断地给爸爸换湿毛巾。可十点多时,爸爸烧得满脸通红,呼吸急促。这时,她心乱如麻,上门去找医生吧,大晚上的,她一个人害怕,不去吧,又担心爸爸受不住,她急哭了。可想到爸爸痛苦的表情,她擦干眼泪,拿着手电壮着胆子出门去找村医生了。她把医生送到门口时,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我爱怜的抚摸着这张黝黑的过早显得沧桑的脸,泪不听话地滚落下来,可绿却伸手擦干了我的泪。“老师,没事的,我一定会坚强,好好的照顾爸爸,我要成为爸爸的爸爸”!
我很想找一些漂亮的字眼来装饰柳绿,用“坚强”吧,太显眼;用纯朴吧,又不够;用“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才是最合适。四季轮回,依然是花红柳绿。错过,柳也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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