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我是不喝酒的。原因很简单:喝不起,没钱,穷。喝西北风,不花钱也不醉人,肚子却胀的受不了。而今,生活好了。常是牛饮鯨吞,有时也烂醉如泥,丧了德行,不是钱多的花不了,而是:贱。贱得是想跟一些不愿来往的来往,跟不愿接近的套近乎。抱着驴腿当旗杆,马摇尾巴赶苍蝇还以为是向自己打招呼。心底里是不干净的,不是想托对方办事,便是怯于人家给自己使绊子。贱的虚荣,总思量在别人面前当英雄,充好汉,装腔作势地豪迈一番。回头想了,自己是什么货色,几斤几两,别人明白,自己心里也早该有数。至于趋炎附势,拿自己的肠胃作泔水桶,何必呢?
第一次喝酒的情形,怎么也不记得了。一件小事儿,倒记的清楚: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同事,有能喝一斤半白酒的量,被上级看中了,便带着他出入酒场。不到两年,就授 “衔”九品了。我想,果然 “英雄好酒”。在那个崇拜英雄的年代,我一个小青年儿,怎能抵挡“英雄”的诱惑。多年以后,我才明白:我上当了。英雄们好酒可能是真的,喝酒的是英雄那绝对是假的。
发掘自己喝酒的潜能是到了银川以后的事儿。那儿是西夏古国的遗址,靠近内蒙古阿拉善左旗,民风悍勇,男女老幼,皆善豪饮。喝法也是千奇百怪,酒令也是五花八门。有“拉”“挑”“靠”,有“学习酒”“扶贫酒”;有一拳十二杯的“过年酒”,也有四个手指夹三杯一口闷的“上楼酒”,等等,等等。一半无奈,一半自愿,我便正式“下水”了。由八两到一斤,三年间,竟给自己赚了个“公斤级”的'“雅号”,也算“惟有饮者留其名”了。
也巧,撇开业务上自己的努力不说,不久,我莫名其妙地成了“八品”。我想,可能与喝酒有关吧。彼时彼地,不喝已经身不由己了。我只好用“吃喝搓,是工作”来替自己遮丑了。
喝酒的人的 “丑”是遮不住的。我就曾经在酒后摔得鼻青脸肿,十多天不敢见人。也曾经大醉后躺在大路边,被人用架子车往家拉过。更丢人的,是一次喝麻了,蹲在路边吐了一大堆污物,第二天早晨上班路过时,污物不见了。一只饿狗躺在那里哼哼着,起不来,原来贪吃的它也醉了。
酒本身并不是坏东西。李白斗酒还“诗百篇”呢。不过我是凡人,只能以凡人的眼光去看待喝酒。比如,酒就让我找回了做人的尊严与平等。与有“名、财、位”的人同饮,我的眼前就没有什么“名、财、位”那些破玩意儿,只有能喝的和不能喝的。比如,酒让我明白了水与火完全可以相容的。只要饮者心如止水,就不会有“醉”那一说。朋友不开心,约我喝酒,我说,不行,你心中火大,算了吧。朋友不同意,结果三瓶酒没喝完,他却躺倒桌子底下去了,还头向上一扬一扬地挣扎:“醉卧沙场——君莫笑——莫笑——”。想想,我,还能笑得出来吗?
中国人喝酒,源远流长。已经成为一种文化现象。有人说,不喝酒对不起老祖宗。还有更过分的说,男人不喝酒,活的不如……。然而,现在喝酒确实有些过了,有“生”态失衡之忧。我曾问酒友,“知道黄河为什么老断流吗?”朋友摇头。我说,“我告诉你,那是被咱们喝的!”酒友无奈地笑了,说那怎么办,我说,“戒!”朋友点了点头。
偏在这时,手机响了。一听,是另一个酒友喊我,就说了一个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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