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背影
夕阳长大,披着鲜红的嫁衣出嫁。
我背着沉重的书包,夹紧脚步穿过一条林荫大道,这是迎面走来一位中年人和他白发的母亲。他们淡淡的笑着,慢慢的走着,那两个相依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漫天的彩霞在其中徘徊。
刹那间我竟停住了脚步,心好像被什么触动,是生命的温柔吗?还是……
“这背影这么熟悉,什么时候,我曾……”我默默地思忖着。
岁月一匝又一匝地疯长,我恍然又撞见那个青涩的自己。
第一幕
“张凌月,你的新裙子真漂亮!”
“谢谢!可就是容易弄脏。下节课要考试了,祝你好运。”
盛夏的教室白亮亮的显得压抑,我们却要进行考试。时而扑来几阵热风,更是让监考老师的空虚都欲望燃烧。无奈祸不单行,写到刚开窍的地方,我的钢笔突然没墨了,这更让我感到压抑与烦躁。
我抓起笔狠狠地在地上甩了几下,当它又能写出字的时候我感到莫大的欣喜。可是我猛抬头却发现月的新裙子上沾上了几滴墨水,墨痕在强烈的阳光下格外刺眼,我赶紧低下头避开它们。
小猫弄乱了一团毛线,伴着无数小鹿跳跃的脚步声,我的心里纠结得东拉西扯——到底认不认错?倘若认错,月怪我怎么办?当众让我赔裙子怎么办?月可是很爱干净的女生!要是不认错,她的妈妈会不会批评她?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总不能眼看着她背黑锅吧……热风一阵又一阵的吹来,墙头的草左顾右盼,一副垂头丧脸的样子。
我用余光瞄了瞄她依旧楚楚的背影,一幕幕温暖的往事如她般映入眼帘,轻叩心扉。终于我抬起头拍了拍她的`背:“张凌月,很抱歉,我不小心把墨水洒到了你的裙子上了。嗯——我会帮你洗的,实在不行——我会赔的……”
继而她四下打量了一遭,牵起我的手:“嗨!我当什么事呢,看你紧张成那样!我难道连这么几滴墨水都解决不了吗?你也太小瞧我了……”
一缕轻风吹来,吹过她楚楚的背影,积淀起纯白的友谊。
第二幕
“爸爸,你再多呆一会嘛!”初入华校的我用永远长不大的手死死攥住爸爸的衣角,苦苦哀求。
可万万没想到爸爸竟狠狠松开我的手,丢下一句坚硬的“你自己独立”便扬长而去。他总是如风般大步流星,伟岸如山的背影在我婆娑的泪眼中转瞬即逝。
我倔强的擦去眼角的泪痕,咬紧嘴唇,低着头穿过儿女依偎在父母怀里的撒娇声,独自回宿舍整理东西。
忽然有一张纸片掉落,上面写着汪国真的“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留给地平线的只能是背影。”
这好像是爸爸的字迹。
我不争气的眼泪终于又一次决堤,在爸爸坚忍挺拔的背影里——逆流成河。
夕阳长大,披着成长的背影出嫁。成长的背影从记忆的深处一直延伸到理想的彼岸,北岛的歌声从其中传来——我像个夕阳中的孩子,惶恐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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