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时候并不是喜欢看“书”的孩子——“书”在这里指代经典名著。
我不明白那些读遍《三国演义》《水浒传》《史记》《上下五千年》的孩子究竟拥有怎样的耐心和毅力,或者说他们的父母有多么执着,才使得他们从各式各样的动画片中抽身,强迫自己以面对一排又一排的方块字为乐趣,度过与众不同的童年。
记得小时候的那些儿童版名著,拼音和无数插图似乎透着一股亲切,文字简单易懂,故事缩了又缩,但我依旧生不出半点好感,通常读完第一章或第二章,便将其扔进书柜的高层,任其积满时光的尘埃。原因再简单不过,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来说,他的心灵负荷不了名家写进名著里的沧桑、人情世故和社会现实。无法理解,无法感同身受,无法触及到内心的某个异常柔软的角落,即使再伪装成简单的样子,也注定无法沉溺。
孩子就应该阅读孩子应该阅读的书。
回忆中的儿童文学作品依旧是那时亲切的模样。文字里没有丝毫晦涩的暗示、苦涩的经历,构造出一个个真正单纯的世界。在大人们眼中,它浅显、对课业没有意义;在孩子眼中,它却有难以言表的趣味等待他们去挖掘。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勇气,什么是爱,在大人们的言传身教过后,是那些被多数大人定义为“浪费时间”的儿童文学作品,将它们教给了我。
它们在我童年的时光中永存。
二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偏好的权利。
并不只有那些被列进教科书必读书目的名著才是值得翻阅的。列进必读书目的名著往往歌颂人性的闪光点,引导人们走向正确的道路——这些是我们需要摄入的,却不是我们唯一需要摄入的。一些作家或许在成名后会感到自己肩负重责,又或许经历了时光的历练,总之,他们在作品中开始追求单纯的美好和高尚,试图用主人公的崇高品质拯救误入歧途的读者,相比这些,我更喜欢他们在早期作品中揭露的人性的真实和弱点。海明威的《太阳照常升起》便是这样。
有些书,不管你怎样逼迫自己,都无法让那些字在你的心中停留片刻。而有些书,只要你微微沉静下来,便可以感受到作者渴望传达的情感。这种情感,无法言喻,甚至你无法完全理解它的含义,但你的的确确、真真切切地感受得到。
或许这也是由一个人的阅历所决定的。不知等到我经历了时光的打磨后,等到我的心随时光沉淀后,是否会觉得,那些在现在的我眼中“一味追求高尚”的无趣经典,开始变得亲切和温暖,终于拥有足够的`分量敲开我的心扉。
至少现在,我愿意偏执地仅仅为符合自己偏好的书籍留出大把时光。倾听。思索。沉溺。凭借那些我热爱着的文字,窥探世界表面之下的真实。
它们在我年少的时光中永存。
三
终于有一天,我们会感到疲倦。
我们会不愿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厮杀。我们会不愿为了爱恨对错而争执。
波澜不惊。我们不再随时表露情绪。云淡风清。很多事情都变得犹如浮世的尘埃,挥一挥手,便消失不见。
我曾经不喜欢的书,我曾经没有时间了解的书,或许会在那段时光静静等待,等待我去了解它们真正的价值,等待我让它们在那段时光中,成为永恒的存在。
它们在我未来的时光中永存。
四
感谢那些书籍,以它们各自独特的价值,在我的生命中筑起一座城。
那是一座永存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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