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且斑驳的光线透过丝质窗帘浸透记忆中凉气丝滑的房间,木地板折射的明亮弧度熄灭了惺忪睡意......睁开眼,摇晃的长途客车上,寂静空寥得仿佛刚才不是梦境。
车窗外摇曳、连绵的绿树遮住一片片白茫茫的云雾,快到山顶了,云雾也是越来越浓。山拐角的地方,开阔出一大片无树的围台,朦胧的云雾浓浓淡淡,聚拢又散开,显露出一望无际的高度,颇有仙山云雾之感。
下午天气阴沉,一下车便是寒意弥漫,和家人哆嗦着问路。人群散了,地面散发潮湿的水汽。起初我们并没有想到山顶会这么冷,只穿着T恤衫和雨衣外套。而现在又飘起雨丝,只得加快脚步。
大娘伸手指着远处灯火摇晃的楼墅:“那就是,快走吧。”灯火像是“风雪夜归人”里主人打着的油灯,又绚烂的仿佛极致黑夜中的北极光晕。不远又不近的脚程,直到入门的厅院,灯火辉煌,慰籍了舟车劳顿的`我们。
前台人员笑容热情,也许是人少的缘故吧。坐下椅子,才发现这是饭厅。和那些大酒店比起来,很小的吧。我或许应该称这里为“旅馆”吧。
冒着热气的饭菜端上来,狼吞虎咽之后上楼。听说是六楼的双人间。这勾起了我的回忆:那年我随团队去大城市里表演舞蹈节目。也是一个双人间,温暖明亮的光线至今仍然记得。但当我们打开这扇门时,给予我的却是浓浓失望——阴暗的斜间,苍白的床布与白炽灯,毫无温馨感的房间。
失望地收拾好行李,离开房间,不经意望见了走廊尽头的一扇窗户。天色尚晚,阴风怒号,由于地形的位置,雾气飘逸进来了。而我看的却是围墙外的那一片翠绿。竹林树林交织在一起,恶劣的天气里,它们只是摇曳着,发出沙哑的笑声。好像身处山顶狭窄一隅是一件幸事。也或许是恰巧,在这种长年阴晴不定的地方,它们嫩绿地能掐出水来,与这片天地格格不入“任尔东西南北风”。
好像幼时,那扇落地窗透进来的光线。时过境迁,无论多么寒酸破败的环境,仍要不畏风雨。童年时与同伴们在旅店里清脆的笑声,如今变作了树林枝丫的沙哑笑声,旅馆里的笑声从未停止。又见旅馆,尽管不再是久远的温馨,但它现在,有它独有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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