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阳光热得让人恐慌,蝉扯着嗓子不停地喊。我也想喊可喊不出,我嗓子里有千万根针扎着疼。从喉咙往下都疼,我便想若把脖子割掉还能活我肯定选这种办法让自己好受一些。
我开着空调,头上依然冒着汗,脑袋像是租借来的,耳朵也嗡嗡嗡地抗议。我得承认我这一身的机器零件有了老化迹象,腰疼的不想往起直,腿酸的不想站。
朋友打来了电话:周末出去转转!
我一口回绝:外面太热,开着空调都冒汗呢,不行!
朋友笑了起来:前两天我就建议你吃药!你说只是小感冒,没事!
我嗯嗯了两声,看着桌子上的药,手伸了几次却没有动它们。朋友怎么知道我从早上起床开始已经与这些药面面相觑了许久,我知道它们能治我的病但我就是不想吞咽了它们,这感觉极为糟糕。
其实吃药这件事情我从小就怕,我情愿看着医生给针管里吸满液体然后我闭着眼睛等针扎在身上的疼也不愿意吃药。
感冒这事我不想把它当作病,因为我不想吃药,吃药这事太痛苦。明明一口水可以咽下去的药到了我喉咙里它就粘着不动了,直到满口腔都是令我烦恼不已的苦味那药才极不情愿地滑下去。最主要的是药的苦味很迷恋我的味蕾,会纠缠我一整天。
我看着深褐色的甘草片、黄色的银翘片便想起自己小时候逃避吃药的情形。母亲把药粒给我取好然后倒了水放在我面前。我一会儿看着水碗发呆,一会儿看着药叹息然后寻个机会扔了药。婆会坐在我对面笑。
婆笑是因为她也不喜欢吃药。婆上了年纪患了慢性支气管炎,一天到晚的咳。我数次看到母亲给婆倒好了吃药的水,婆的药放在她的掌心里。婆张大了嘴看似把药放进了嘴里然后大口喝水,她仰着头伸着脖子,直到我听到婆喉咙里咕噜一声。婆会用手帕擦着嘴:总算把药吃了!
其实我知道婆的.药在手绢里或者在婆的手心里,她并没有吃药。婆会趁着我的母亲转身把药扔进炕洞里,藏到被褥底下。
婆藏药的事情总有被母亲发现的时候,母亲看着婆很无奈:妈,你不吃药病咋好呢?和你孙女成一样了!
婆便质问我:你给你妈说的?下次我也揭露你!然后我郑重地说:我没说,是我妈拆洗被褥时发现了!
藏药这招无法通过了,我只好想新办法!为了逃避吃药我变得很勤劳。我躲在婆的风箱旁拉风箱给锅洞里添火,趁着母亲不注意那些药丸就进了锅洞。母亲发现不了我藏药,自然以为我吃过药了!婆知道,婆盘着腿坐在炕上笑:我娃跟着婆多念几声‘阿弥陀佛’,病就好了!
后来母亲怨吃药不顶用便带我去打针。我小时候咳嗽医生总开甘草片,这甘草片味道着实不敢恭维。我一看见甘草片就害怕得紧,一看见甘草片就咽不下药,我情愿打针。为了说服母亲给我打针,别的孩子打针连蹦带跳地哭,我不哭。
结果医生还是给我开了药,还有黄色的药片,白色的药片,更有我看着就想哭的甘草片。于是我藏药、扔药,放进火里烧药……结果是我的病总好得很慢。
婆和我为了这个共同喜好不被我的母亲发现,我们互相保密。我们都理解彼此为什么不想吃药,所以婆总说:贼女子像婆哩!
看着眼前的药,我不禁想起了和我一样有吃药困难症的婆。这次我又把自己弄感冒了,感觉和前几次有些不同,但我就是不想吃药一直扛着。直到今天嗓子像着了火的疼,脑袋好像长大了不少,头重耳朵嗡嗡响,咳嗽这个老朋友又从我喉咙里钻出来看我,且每咳一声嗓子都疼。
我看着自己眼前的药一阵咳嗽,嗓子疼得像渗出了血。与药面面相觑了一个早上,最后我下定决心闭着眼睛算是吃了药。
吃药这件事,我是挺怕的但病了还是要吃药!人生有无数次艰难地抉择,踏上去了,面对了也就是如此。生病的时候才知道活着是昂贵的,所有的遭逢与面对都是活着这条路上的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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